Asana 有时候像是 Facebook 的一个分支：它最早是 Facebook 内部的工作管理管工具，在独立创业后，提出了 Work Graph 这个与 Social Graph 极度相似的概念，试图通过任务、项目、目标等元素串联起企业内部的工作网络。它始终面临激烈的竞争，除了 Atlassian 这样的老玩家，也有 Slack、Notion、Airtable、ClickUp、Monday 这样的新对手。特别是后来者，往往拥有更简洁的原子概念，也就带来了界面上的优雅和灵活性。

尽管如此，Asana 仍然保持了高速增长——以连年亏损为代价，也有 Covid-19 带来的混合办公的助推。但 2024 年的展望中，Asana 预期增速会放缓，亏损也会缩小，曲线似乎正在走向收敛。

在梳理了这家创办了 16 年的公司的发展脉络之后，担忧更多在于它过早的定义了一个可能不那么容易拓展的图谱，正如我们将在本文中读到的，Work Graph 选择了一种自上而下的视角来映射工作关系，它或许更适合大型组织——这也是增长所必需的那些客户，但它却难以实现 Facebook 所享受的自下而上的网络效应。后来者 Slack 和 Notion 却在某种程度上更接近 Work Graph 的愿景。

Founding Story

Asana 由 Dustin Moskovitz 和 Justin Rosenstein 于 2008 年创立，两人之前都曾在 Facebook 工作。Moskovitz 是 Facebook 的联合创始人之一，曾担任该公司的首席技术官，并在公司早期发展中发挥了重要作用。Rosenstein 是 Facebook 的一名关键工程师和产品开发人员，因参与“赞”按钮和 Facebook 首款办公生产力工具等项目而闻名。

Asana 的创意源自 Moskovitz 和 Rosenstein 在 Facebook 的工作经历。他们注意到，尽管 Facebook 是一家高效的科技公司，但团队协调和生产力方面仍面临重大挑战。任务经常被忽略，项目管理严重依赖电子邮件和临时文档。这导致了不必要的低效率和瓶颈。他们希望创建一种工具，帮助团队更好地协调、简化工作流程并提高生产力，确保重要任务不会被遗忘或管理不善。

Moskovitz 在 Invest Like the Best 播客访谈（2021 年 2 月）^[1] 中提到他们曾经对上万名知识工作者进行调研：

有一个非常一致的结果，知识型员工表示他们 60% 的时间都花在我们所谓的“关于工作的工作”上。

这个数字在各种关于 Asana 的材料中被反复提及，所谓「关于工作的工作」（work about work）就是指在企业协作中常见的那些信息同步、目标对齐等沟通工作。传统的做法是通过定期的团队会议、周报或者是 1:1 会议来促进信息的流动，并安排下一步行动，或者解决阻碍行动的问题。随着组织规模的变大，这些沟通就会变得越来越多，占据员工越来越的多时间。很多大型企业的会议室面积甚至大于工位面积，就是 work about work 在物理空间中的一个体现。

Moskovitz 和 Rosenstein 在 Facebook 的工作经验中就碰到了组织快速增长所带来的问题 ^[1]：

我是第一次当经理，我们创办 Facebook 时我才 20 岁。我当时真的深受管理知识型员工团队的混乱的影响，现在我完全沉浸在其中。我知道这是一种普遍存在的体验，但当时我很天真，我想，“应该有更好的方法来做这件事。”所以我开始尝试做几件不同的事情。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正常的，我每两周与我所有的直接下属进行一对一的会谈，他们每两周与他们的直接下属进行一对一的会谈，四周结束后，我就能很好地了解一个月前组织的情况。

这还不够，我是一名软件工程师，所以我开始设计一些数据库系统，这样我就可以跟踪世界的状态，并以更结构化的方式记录我自己的笔记，记录哪个项目团队在做什么，然后我想如果我能让其他领导自己更新这些信息，而不是我试图跟踪整个组织的所有信息，那就更好了。这就是我开始构建基于 Web 的系统的原因，我们可以在其中协作创建计划的真相来源。

这可能是 2005 年、2006 年。Jira 早在 2005 年就开始了，所以当时有几种替代方案，但它们还很新，并没有完全按照我想要的方式解决问题。所以我开发了该工具的一个版本，然后我的联合创始人 Justin 从 Google 来到公司，他在 Google 组织担任产品负责人时也有过类似经历，我们开发了一个内部任务管理系统，后来我发现这是一个非常普遍的故事。21 世纪发展最快的科技公司中，几乎所有公司都有一些由他们的工程团队开发的内部任务管理系统，因为他们都遇到了问题，并且有权自行解决问题。

但后来 Justin 和我能够合作开发我们俩认为是这个想法的第二版，然后开发出更好的东西。我们最初只是为工程团队开发它，但它后来脱离了我们的掌控，被整个组织的团队使用。因此，IT 部门希望将其用于库存跟踪，销售团队希望将其用于轻量级 CRM，招聘部门将其用作 ATS，这让我们意识到这里有一个更大的想法。事实上，这是一个跨职能需求，市场尚未满足，有人从你手中夺走了你的内部工具。市场对它的需求很大。

因此，在 Facebook 内部合作了几年之后，我们对这个系统有了非常大的愿景，并且收到了很多来自其他团队的功能请求，我们处于一个十字路口，“我是否应该组建一个三到四个人的内部工具团队，在内部为 Facebook 开发这个产品，或者我们是否应该离开，围绕这个更大的想法招募一个真正的团队，看看有什么可能？”我说服自己，这将是为 Facebook 实际创建内部工作管理系统的最佳方式，即招募一个团队并以一流的方式完成它。

Moskovitz 和 Rosenstein 最先利用业余时间开发产品，直到 2008 年从 Facebook 离开，全身心投入到 Asana 中来。他们利用自己过去在 Facebook 和 Google 的人脉网络组建团队，获取早期用户。2009 年，获得 120 万美元的天使投资。

根据 Quora 上的问答 ^[2]，2010 年 Asana 已经有了 15 名 Alpha 用户，主要来自创始团队的朋友们。Justin Rosenstein 公开撰写了 ^[3] 关于他们的公司和工具的文章。但 Asana 团队故意将用户群保持在较小规模，并将产品保持在 alpha 阶段这么长时间，这样他们就可以专注于一小群用户的反馈，并在早期解决问题。

Asana 经历了大约 2 年的内测阶段。在 2011 年 4 月份公开发布了产品。首次发布便广受好评，并迅速吸引了精通技术的团队和寻求更好项目管理解决方案的公司。Asana 的早期用户欣赏其简单、直观的设计和提高团队生产力的有效性。创始人开始从他们的朋友和家人那里吸引更多新客户，利用他们的网络和位置来获得早期的关注。到 2011 年 11 月，Asana 已向所有人开放，每个人都可以注册并开始使用该产品，当时在 waitlist 上等待加入的公司名单已经有 1200 家。